诚如研究丨官司未了，当事人死亡，该怎么办？
2024-03-27 326
【前言】
笔者正在经历一个持证律师执业生涯都会经历的案情：一份借款合同，一份打款记录，一份还款合同，原告A起诉被告B民间借贷纠纷，A要求B归还借款本息。但是！诉讼过程中，被告B在开庭前月突然因病去世，这该如何是好？
笔者为此梳理了《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》中，关于非家事纠纷诉讼过程中当事人死亡或终止相关处理的规定，供读者参考。
情形一：一审过程中，原告当事人死亡或终止
1、原告当事人系自然人，原告死亡后，法院应当先中止诉讼。
（1）原告没有继承人或者继承人放弃诉讼权利的，则法院终结诉讼。
（2）如原告有继承人的，则人民法院应当及时通知继承人作为当事人承担诉讼，原告（即被继承人）已经进行的诉讼行为对承担诉讼的继承人有效。
2、原告当事人系法人或者其他组织，原告终止后，法院应当先中止诉讼。
（1）原告有确定权利义务承受人的，则由权利义务承受人作为当事人承担诉讼。
（2）原告没有权利义务承受人的，则终结诉讼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一百五十三条
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中止诉讼：
（一）一方当事人死亡，需要等待继承人表明是否参加诉讼的；
（三）作为一方当事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终止，尚未确定权利义务承受人的。
中止诉讼的原因消除后，恢复诉讼。
02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一百五十四条
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终结诉讼：（一）原告死亡，没有继承人，或者继承人放弃诉讼权利的。
03.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的解释（2022修正） 第五十五条
在诉讼中，一方当事人死亡，需要等待继承人表明是否参加诉讼的，裁定中止诉讼。人民法院应当及时通知继承人作为当事人承担诉讼，被继承人已经进行的诉讼行为对承担诉讼的继承人有效。
情形二：一审过程中，被告当事人死亡或终止。
1、被告当事人系自然人，被告死亡后，法院应当先中止诉讼。
（1）被告没有遗产，也没有应当承担义务的人的，则法院终结诉讼。
（2）被告有遗产，且有接受继承的继承人的，则人民法院应当及时通知接受继承的继承人作为当事人承担诉讼，被告（即被继承人）已经进行的诉讼行为对承担诉讼的继承人有效，且继承人仅以所得遗产实际价值为限清偿被告（即被继承人）依法应当承担的债务，超过遗产实际价值部分，继承人自愿偿还的不在此限。
（3）被告有遗产，但没有继承人或是有继承人但所有继承人均放弃继承的，则应由被告（即被继承人）生前住所地的民政部门或者村民委员会担任遗产管理人，或是由原告或其他利害关系人向人民法院申请指定遗产管理人，最终由遗产管理人承担诉讼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一百五十四条
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终结诉讼：（二）被告死亡，没有遗产，也没有应当承担义务的人的。
02.民法典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条
没有继承人或者继承人均放弃继承的，由被继承人生前住所地的民政部门或者村民委员会担任遗产管理人。
03.民法典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条
对遗产管理人的确定有争议的，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指定遗产管理人。
04.民法典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条
遗产管理人应当履行下列职责：（四）处理被继承人的债权债务。
2、被告当事人系法人或者其他组织，被告终止后，法院应当先中止诉讼。
（1）被告系被简易注销，即通过简易程序注销公司登记的，则被告全体股东在简易注销程序中作出的对“公司在存续期间未产生债务或者已清偿全部债务”的承诺不实，应当对注销登记前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，应追加被告全体股东承担诉讼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公司法（2023修订） 第二百四十条
公司在存续期间未产生债务，或者已清偿全部债务的，经全体股东承诺，可以按照规定通过简易程序注销公司登记。
通过简易程序注销公司登记，应当通过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予以公告，公告期限不少于二十日。公告期限届满后，未有异议的，公司可以在二十日内向公司登记机关申请注销公司登记。
公司通过简易程序注销公司登记，股东对本条第一款规定的内容承诺不实的，应当对注销登记前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。
（2）被告系被强制注销，即被告因符合《公司法（2023修订）》第二百四十一条规定之情形，被公司登记机关强制注销公司登记的，则应追加或另案起诉原公司股东、清算义务人等承担相应法律责任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公司法（2023修订） 第二百四十条
公司被吊销营业执照、责令关闭或者被撤销，满三年未向公司登记机关申请注销公司登记的，公司登记机关可以通过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予以公告，公告期限不少于六十日。公告期限届满后，未有异议的，公司登记机关可以注销公司登记。
依照前款规定注销公司登记的，原公司股东、清算义务人的责任不受影响。
情形三：上诉过程中，当事人死亡或者终止。
二审上诉过程中，当事人死亡或者终止的，同一审过程中被告当事人死亡或终止的处理。如有权利义务承继者参加诉讼，原当事人已经进行的诉讼行为对承担诉讼的权利义务承继者有效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的解释（2022修正） 第三百二十条
上诉案件的当事人死亡或者终止的，人民法院依法通知其权利义务承继者参加诉讼。
需要终结诉讼的，适用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四条规定。
情形四：执行过程中，被执行人死亡或者终止。
执行过程中，被执行人死亡或者终止，法院应当裁定中止执行。
1、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的，以其遗产偿还债务。
（1）被执行人遗产继承人没有放弃继承的，则法院可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，由该继承人在遗产的范围内偿还债务。
（2）被执行人遗产继承人放弃继承的，则法院可以直接执行被执行人的遗产。
（3）被执行人既无遗产可供执行，又无义务承担人的，则法院裁定终结执行。
2、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终止的，由其权利义务承受人履行义务。
（1）被执行人被简易注销的，则被告全体股东应当对注销登记前的债务承担连带责任，应追加被告全体股东为被执行人。
（2）被执行人被强制注销的，则原公司股东、清算义务人等应依法承担相关责任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二百四十三条
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的，以其遗产偿还债务。作为被执行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终止的，由其权利义务承受人履行义务。
02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二百六十七条
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人民法院应当裁定中止执行：
（三）作为一方当事人的公民死亡，需要等待继承人继承权利或者承担义务的；
（四）作为一方当事人的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终止，尚未确定权利义务承受人的；
中止的情形消失后，恢复执行。
03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二百六十八条
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人民法院裁定终结执行：（三）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，无遗产可供执行，又无义务承担人的。
04.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的解释（2022修正） 第四百七十三条
作为被执行人的公民死亡，其遗产继承人没有放弃继承的，人民法院可以裁定变更被执行人，由该继承人在遗产的范围内偿还债务。继承人放弃继承的，人民法院可以直接执行被执行人的遗产。
情形五：再审过程中，当事人死亡或者终止。
1、再审申请人死亡或者终止，其权利义务承继者可以根据《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》第二百一十条、第二百一十二条之规定申请再审。再审申请审查期间，再审申请人死亡或者终止，无权利义务承继者或者权利义务承继者声明放弃再审申请的，则法院终结审查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的解释（2022修正） 第三百七十三条
当事人死亡或者终止的，其权利义务承继者可以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六条、第二百零八条的规定申请再审。
02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二百一十条
当事人对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、裁定，认为有错误的，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法院申请再审；当事人一方人数众多或者当事人双方为公民的案件，也可以向原审人民法院申请再审。当事人申请再审的，不停止判决、裁定的执行。
03.民事诉讼法（2023修正） 第二百一十二条
当事人对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调解书，提出证据证明调解违反自愿原则或者调解协议的内容违反法律的，可以申请再审。经人民法院审查属实的，应当再审。
04.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的解释（2022修正） 第四百条
再审申请审查期间，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裁定终结审查：（一）再审申请人死亡或者终止，无权利义务承继者或者权利义务承继者声明放弃再审申请的。
2、再审申请审查期间，再审被申请人死亡或者终止，由被申请人的权利义务承受人承担诉讼。如在给付之诉中，负有给付义务的被申请人死亡或者终止，无可供执行的财产，也没有应当承担义务的人的，则法院终结审查。
【法条链接】
01.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的解释（2022修正） 第四百条
再审申请审查期间，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裁定终结审查：（二）在给付之诉中，负有给付义务的被申请人死亡或者终止，无可供执行的财产，也没有应当承担义务的人的。
当事人死亡并不必然导致诉讼终结，目前我国法律及司法解释对此类情况均已有相应原则性规定，所以各位在和笔者一样突遇此类情形时，首先不要慌张，收起吃瓜心态，其次需要做的就是了解死亡或终止的当事人是否“后继有人”，是否具有“遗产”可供进一步处分，再结合相关规定判断案件下一步程序并能做好应对策略。行文较长，为方便读者更好阅览，以下笔者也为大家同步整理了思维导图供各位参考。
